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100章 指日可待

關燈
“找打?!”

“打就打!”

“奉陪!”

“讓你三招!”

“無需你自作多情!”

“嘭!!”一聲巨響,魏滿呂布二人先是互相拽著衣衫領子吵架, 隨即真的動手打了起來。

張讓營帳中十分窄小, 並無太大空間, 那二人本就身材高大,再耍開了把式幹起架來,根本無從施展。

呂布眼眶挨了一記烏眼青之後,魏滿嘴角也挨了一記當即打得嘴角綻裂,鮮血直流。

魏滿擡手抹了一把嘴角, 冷笑說:“好你個呂布!”

呂布也冷笑一聲,說:“還當真多謝主公擡愛了!”

兩個人說罷,當即又纏鬥在一起, 一時間難解難分。

張讓頭疼不已,就在此時, “嘭!!!”一聲,魏滿將旁邊堆放藥材的木架子一下打碎,木屑紛飛, “嘩啦!”一下子,上面的藥草水丸藥粉等等, 飛的滿天都是。

本在大打出手的魏滿和呂布登時都楞住了,就如同定格了一般,目瞪口呆的看著漫天飛舞的藥粉丸子等等, 灑了一頭一臉均是。

“嘶……”

木屑飛濺出去,一下打在張讓面頰上,登時火辣辣的一痛, 只覺臉頰又癢又痛,還有暖絲絲的東西順著自己的面頰往下流。

竟然是血……

魏滿一看,立刻沖過去,搶到張讓面前,緊張的跟什麽似的,說:“怎的了?劃到了?別動別動,快叫我看看!都是呂布那豎子胡來!”

呂布冷哼一聲,說:“怪布胡來?魏校尉便沒有胡來?藥櫃不是你打碎的?”

魏滿剛要給張讓查看傷口,“啪!”的一聲,就被張讓撇手打開。

魏滿被張讓打開手掌,看向張讓那冷靜至極,一成不變的面容,心裏“咯噔”一聲,心說不好。

雖張讓表情沒什麽變化,但據魏滿所知,因打碎的是他的藥櫃,自己這次可能要完,張讓都不叫自己碰他了。

魏滿立刻說:“都怪呂布,是他的錯。”

呂布哈哈一笑,說:“藥櫃分明是你打碎的,大丈夫敢做不敢認?”

魏滿不甘示弱的說:“如不是你糾纏於張讓,我何必錯手打碎藥櫃?”

呂布說:“是你打碎的就是你打碎的,休要狡辯。”

魏滿立刻說:“你……”

他的話還沒說完,張讓已經淡淡的說:“夠了。”

他這麽一說,雖聲音很輕,也並不嚴厲,但沒來由的,魏滿和呂布登時就住了聲,誰也不敢說話了。

張讓指著地上的水丸和藥材,只說了一個字:“撿。”

於是就聽到“唰!”的一聲,齊刷刷的,魏滿和呂布二人連忙蹲下身去,一個字都沒反抗,乖乖的開始撿地上的藥材。

張奉本就不放心,聽到驚天動地之聲,趕緊跑過來看看狀況,只見張讓營帳的門簾子扔在地上,營帳中更是撒了一片片的水丸和藥材。

而堂堂太尉之子的魏滿,還有天下第一飛將出身的呂布,二人正大氣不敢喘的乖乖蹲在地上撿水丸。

張奉一看,登時就明白這是什麽個場景了,這些水丸都是義父為了治療士兵們水土不服,一點點調配出來的,如今全都落在了地上,豈能不生氣?

張奉當即就對二人說:“都出去,奉要為義父處理傷口了。”

魏滿一聽,頗為得意的對呂布說:“聽到不曾,叫你出去。”

魏滿說完,就聽張奉聲音平板板的對自己說:“主公也請出去。”

魏滿:“……”

魏滿瞥見張讓那風雨欲來之色,突然沒來由想起,日前因著張濟浪費了名貴藥材,張讓一臉木然的警告張濟的情景,不由幹咽了一口口水,於是灰溜溜轉身走了出去。

呂布也跟在後面走了出去。

兩個人一前一後,出了營帳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,而是守在門口,互相瞪視著。

張奉趕緊走過去,把傷藥拿出來,給張讓清理傷口。

張讓照了照青銅明鏡,淡淡的說:“不礙事,倒是這些藥材。”

張奉看著滿地的藥材,嘆了口氣,說:“無事兒的義父,等一會兒奉兒幫您重新把水丸調配出來,先上些藥才是正經。”

張奉給他清理了傷口,然後抹了藥膏,似有些猶豫,說:“義父,這事兒奉兒本不該多嘴說什麽,但……主公與濟北相的說辭,義父千萬別放在心上。主公這人便是嘴硬心軟,面子上要緊得很,其實……其實奉兒看得出來,主公也是為了搪塞與那濟北相,來保護義父的安危,才會說那些過激的言語,義父千萬別放在心上。”

張奉勸說了半天,幾乎把嘴巴都說幹了,張讓表情仍然淡淡的,說:“你權且放心,我並未放在心上。”

張奉有些狐疑,任誰聽到別人要把自己的腦袋祭奠軍旗,誰能不放在心上?

不過這個人是張讓,那真的要另當別論了。

張奉還想再勸勸,不過也沒開口,轉念一想,就算是假話,那也太過傷人,自己說到這個份兒上,也算是盡了力的,便不再多說什麽。

張奉在營中給張讓包紮的這光景,魏滿和呂布就一個嘴角頂著血,一個眼眶頂著烏青,兩個人面對面冷臉看著對方,當真是越看越不順眼。

呂布冷笑一聲,說:“布好心提醒魏校尉,若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,這世上沒有什麽事兒瞞得住,魏校尉凡事都喜歡算計,早晚有一天會把自己算計進去,到那時候,可別怪布撿了便宜。”

魏滿“呵!”了一聲,說:“既然呂都尉好心相勸,那我也勸勸你,別總是圍著張讓打轉,張讓現在是我魏營的人,一輩子是我魏營的人,你休想帶走。”

呂布說:“不妨試試看,倘或有一天先生主動跟布走,布可不會心慈手軟的。”

魏滿瞇起眼睛,聲音沙啞的說:“絕無此日。”

呂布笑了一聲,說:“布為何覺得,指日可待?”

那二人說著話,就聽到營帳中有些動靜,是張奉要出來了,因著帳簾子已經壞了,扔在地上,所以張奉走出來的動靜,魏滿和呂布全都聽見了。

呂布見張奉要走出來,連忙住了聲,回身要走,急匆匆的,似乎不想見到張奉一樣。

魏滿一看,心頭一動,變朗聲笑說:“呂都尉,這麽急匆匆,是往何處啊?莫不是頂著烏眼青,羞於見人罷?”

魏滿還真是猜中了,呂布臉上頂著一個烏眼青,他平日裏最重自己的儀表,看呂布那一身無比招搖的打扮就知,比一般的武將要自負的多,如今卻成了這副不堪模樣,怎麽好給旁人來看?

尤其是不好給張奉看。

張奉走出來,就見到呂布急匆匆離去的背影,還有主公挑釁的笑容……

張奉十分無奈,趕緊追著呂布小跑過去,在後面說:“呂都尉,呂都尉且慢!”

呂布聽到張奉的聲音,趕緊低頭快走,回了自己營帳,“哐啷!”一聲放下帳簾子。

張奉卻緊跟在後面,直接掀開帳簾子走了進去。

帳子沒有窗戶,而且十分嚴密,如果不打起帳簾子,縱使是日頭最濃的正午,帳內也是黑漆漆的一片。

張奉跑進去,還未熟悉黑暗,當時就被人一把按住,直接壓在了營帳的墻上,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,卻能看到一雙明亮略帶侵略性的眼眸,近在咫尺,緊緊盯著張奉。

耳邊響起呂布沙啞的嗓音,說:“跟來做什麽?”

張奉說:“呂都尉受傷了,若不上藥,明日只會傷的更加明顯。”

呂布的嗓音依舊沙啞,輕笑了一聲說:“上藥便不必了,不過小傷罷了,倒是張太醫如此熱心腸,布實不忍拒絕,不若……張太醫助我解一解其他苦悶?”

魏滿眼看著呂布和張奉走了,自己趕緊往張讓營帳而去,探頭探腦的在門口逡巡,確定張讓不會沖出來打罵自己,這才一步三晃的進了營帳。

一路走進去,一路蹲在地上撿掉在地上的水丸,用自己衣衫撐著,慢慢進內。

張讓見魏滿蹲在地上,那麽大塊頭,“一跳一跳”的撿著藥材,從外面進來,不由搖了搖頭。

魏滿趕緊腆著笑容走過來,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,魏滿簡直把自己俊美的笑容發揮的淋漓盡致,說:“張讓?張先生?實在對不住,我給你賠不是了,行不行?”

魏滿說著,圍著張讓轉了兩個轉兒,說:“藥材的事情,我一會兒就叫人再從陳留營中送些來,若是沒有,叫他們到處去采辦,一定找最好的,行不行?”

魏滿又說:“至於……鮑信的事情,我絕無此意,可以對天設誓,咱們相處這麽久,都是知根知底兒的人,我不過搪塞他罷了,如何會真的害你?”

魏滿溫聲軟語的說:“我心疼你,還來不及,行不行?”

魏滿說了三個行不行,張讓卻一臉不為所動,渾然對甜言蜜語沒有半點兒反應,只是說:“藥材還有,魏校尉無需大動幹戈的派遣。”

“至於……”

張讓又說:“至於濟北相的事情,讓並未生氣,因此魏校尉無需如此。”

“並未生氣?”

魏滿震驚不已,納罕的說:“我對鮑信說要拿你的人頭祭旗,你便不生氣?”

張讓坦然的搖搖頭。

魏滿“不甘示弱”的說:“我說之前的事情都是哄你,你也不生氣?”

張讓依然坦然的搖頭。

魏滿似乎不信了這個邪,繼續說:“我說這一切都是想騙你的寶藏,你仍不生氣?”

張讓配合的第三次搖搖頭,說:“不生氣。”

他說罷了,有些疑惑,十分真誠的請問:“魏校尉,讓……為何要為這些事情生氣?”

張讓不生氣,魏滿的肝火登時冒了上來,頭一次聽旁人說不生氣,自己這麽生氣的。

魏滿覺得張讓不生氣,那是因著他根本沒把自己放在心坎兒上!

張讓奇怪的看著魏滿百感交集的“轉磨”,感嘆說:“魏校尉當真奇怪。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